曾感染过“非典”的战疫老兵 面对“新冠”仍义无反顾往前冲

■谈起带队到武汉,张挪富仍历历在目。

广医一院副院长张挪富

■统筹:新快报记者 肖萍

■采写:新快报记者 高镛舒

■摄影:新快报记者 毕志毅 实习生 郭思杰 通讯员 韩文青

17年前,张挪富在广州抗击“非典”第一线为患者进行气管插管术时被感染;17年后,面对未知的“新冠”,张挪富尽管心有不安,仍义无反顾出任广东支援湖北医疗队第二批重症患者救治医疗队队长,带队赴前线,啃硬骨头,支援当时国家卫健委指定的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救治医院之一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西院(下称“武汉协和西院”)。

整整68天,张挪富战疫团队发挥了“国家队”的水平,火速搭建ICU病区、远程会诊危重症患者……在前线,张挪富像老鹰抓小鸡游戏里的母鸡那样,面对病毒“老鹰”,他张开双臂,只为保护好身后的队员和患者,队员们唤他“老爸”。

战疫心语

“17年前的非典是打一场有准备的仗,而这次新冠,打的是一场遭遇战。”

人物档案

张挪富

广东省医疗队支援武汉协和西院领队、广东支援湖北医疗队第二批重症患者救治医疗队队长、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副院长、呼吸内科教授张挪富。曾在2003年抗击“非典”的战役中荣获广东省政府“抗非”个人二等功和广州市政府“先进个人”。

“这次新冠,打的是一场遭遇战”

1月24日(除夕)当天,广医一院启动了一级预案,作为院领导和呼吸内科专家的张挪富退掉回河南过春节的机票,留在广州,随时准备应战。2月1日中午,张挪富接到通知,带队去武汉支援,即刻启程。他交接完工作,回家匆匆拿了几套衣服就出发了,甚至没来得及抱一抱孩子。

“有队员写了遗书放起来,我觉得不吉利,就决定写日记,详细记录我在前线的每一个细节。如果这次不幸倒下了,我想很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总要留下点什么吧。”尽管有一线抗击“非典”的经验加持,但张挪富当时心里还真没底,出发时,他们对前线情况、具体任务均不明确,只知道是救治重症患者。他补充说了句:“我当时这个想法没让家人知道,还好,我们都回来了。”

2月2日0:20,张挪富带领广医一院重症医学科医护人员一行7人抵达武汉,支援武汉协和西院,当时国家卫健委指定的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集中收治点之一。初到医院,院内已经收治了230多名患者,保守估计20人可能需要进ICU了,实际上因缺少ICU床位与医护人员,该院ICU病房还没有启动。

“不能等!”眼前的一切,让昔日的抗击“非典”英雄明显感觉到这是一场硬仗,他开始与新冠病毒抢生命,果断提出接管ICU,并按照院感要求,重新规范设置病房区域。2月3日,ICU病房改造完成,正式开始接收第一批危重症患者,当晚完成两例气管插管。5天内,ICU病房20张病床全部收满,床位和医护人手不够,医疗资源不足,与此同时,每天患者还是一车车地送过来。一时间,难题接踵而至:如何保证人员安全?人手不够怎么解决?还能从哪里增加床位?正压防护头罩不够可以从哪里借?防护服有限怎么合理使用?队员通勤时间过长怎么解决?

万事开头难,谈起初到武汉,张挪富仍历历在目,他告诉新快报记者,“17年前的非典是打一场有准备的仗,而这次新冠,打的是一场遭遇战。”

“危重症患者的救治进入了有序状态”

医疗设备不足,防护物资不够,张挪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当时,他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坦言:这是他从事呼吸专科30多年来,第一次感到专业能力的不足,感受到诊治过程中的困难和无助,希望加快开展新冠肺炎的基础和临床研究。尽管如此,他还是迎难而上,想方设法解决一个个难题。

经过协调,为节省防护用品,张挪富在办公室和病房里配备了对讲机和视频监视设备,方便了在办公室的医护密切关注病房里的情况,及时进行指导救治工作,尽量减少进舱的医护人数。

随着医护人员的加入,医疗物资的补充,前线的救治情况也逐步有序起来。2月11日,为进一步保障医疗质量,张挪富成功开通了远程连线,与后方大本营广医一院钟南山团队共同为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进行“面对面”会诊;2月19日,ICU病房首个新冠肺炎重症患者转入普通病房;2月25日,又有2例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拔管……

“随着资源、人力的补充,危重症患者的救治进入了有序状态,我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尽管已经8月份了,回忆起上半年在一线的点点滴滴,张挪富仍历历在目,“这段患难与共的生死情、战友情我会一生铭记。”

从2月1日驰援至4月8日回穗,他和队友们在武汉协和西院整整奋战了68天,这期间,ICU病房从无到有,一共收治了96名重症、危重症新冠肺炎患者,其中插管通气的有90名,顺利出院的有39名。

一边当专家,一边当管家

既要提高重症患者救治效率、降低死亡率,又要保障队员们不受感染。张挪富一边当“专家”,通过对讲机指挥隔离区内危重症患者救治工作,一边当“管家”,寻求帮助解决各种后勤难题。

说到这,张挪富如数家珍地列出在电话那端帮助过他的领导、朋友们,对他们张挪富非常感谢:“我们的战绩也有他们的功劳,在武汉支援期间给领导、朋友们打过求助电话,每次开场白都是‘我有事相求’”。

“ICU病区里的(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需要上呼吸机,上机前需要气管插管,患者容易咳嗽,会有大量分泌物喷出,这时正压防护头罩是最有效的防护物资,能够保护医护人员免受感染,但是它属于是防护紧缺品,武汉协和西院没有。”于是,张挪富动用各种关系,致电各领导,向武汉、湖北、广州筹借,“经过多方联系,前前后后我一共借了10几套正压防护头套,这个数量空前绝后。”他自豪地分享道。

2月7日,新一批广东医疗队50名支援队员抵达武汉,加入张挪富团队,在ICU病区并肩作战。他得知新队员们住在距离协和西院20多公里外的酒店,乘坐公交通勤会消耗时间精力。于是联系在汽车企业的朋友,借来了4辆专车,让队员们每天路上通勤节省了一个多小时。

他告诉新快报记者,“随着队员数的壮大,责任也越来越大,保证队员’零感染’的担子更重了。”张挪富挑起后勤保障的担子,事无巨细。

“张院长在,我们感觉任何事情都可以请他帮忙解决,天塌下来也有他撑着,给了我们一颗定心丸,让我们全身心地投入到临床一线当中去,毫无后顾之忧。”队员李雯静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如是说。医疗队撤退前,队员们给张挪富起了个昵称:“老爸”。

他所带领的队伍,广东支援武汉协和西院ICU医疗队获得国家卫生健康委、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授予的“全国卫生健康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进集体”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