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2025文化强国建设高峰论坛的加强文化遗产保护传承论坛在深圳举行。一众专家大咖聚焦推动“老城保护与复兴”，围绕新修订的《文物保护法》、文物建筑保护修缮、历史地理与老城保护等主题与阆中古城保护案例，共同探寻文化遗产保护与城市发展的和谐共生之道。
挖掘文化内涵，保留历史气息
近年来，社会各界对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显著提升。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阿来分享了自己近年来在旅途中对古城古迹的保护传承、文旅开发状况的观察与体会。
“中国的楼阁，如黄鹤楼、岳阳楼等之所以驰名天下，不仅是因为楼本身，还是因为李白和崔颢的诗，因为范仲淹的文章。”阿来说，如果没有这些文字，古楼就不一定比城里刚造的新楼更有价值——因为没有开掘其中的文化，就没有那个时代的气息。
在他看来，如何开掘遗存的文化资源，值得进一步重视和深入研究，同时还要解决社会科学成果转换的课题。他表示，任何地方性文化的传承、保护与开发，都需要有大中华文化观为思想背景与指引。
“我们有如此丰厚的遗产积累，但在当下文旅开发热潮中，呈现出来的却是我们对文化的无知，或浅尝辄止，这是精神的‘贫血’，我不愿意看到。”阿来说。
在法律保障层面，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文化室原主任朱兵对新修订的《文物保护法》进行了详细解读。新法规定，文物保护单位应当尽可能向社会开放。基本建设、旅游发展必须把保护文物放在第一位，依法落实文物保护与安全管理规定，严禁大拆大建、拆真建假，防止过度商业化。
此外，“最小干预原则”在此次修订中被正式写入法律。它强调，在确保文物安全的前提下，通过最少的人工介入维持其真实性、完整性和历史信息。
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党委副书记、院长凌明举例说：“‘最小干预原则’在永乐宫迁建工程、敦煌壁画保护、云冈石窟保护等重大工程中都得到了一定的实施和证明，不仅使文化遗产重获新生，也最大限度保存了真实的历史信息，赓续了中华文明。”
“无市井则无古城”
在城市化进程中，如何让老城留住记忆、焕发新生成为愈加重要的课题。
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总规划师张广汉认为，老城保护不仅应当保护好老城里的文物保护单位、历史建筑、非遗等，还应该以整体性、系统性的视角保护老城的传统格局、历史风貌和空间尺度，保护好与老城选址建设密切相关的山水形胜等。
“为什么有外国友人评论城市景观风貌是‘千篇一律’？原因就是由于我们不够重视保护城市的老城区，没有让老城留下昔日颇具特色的城市风貌。”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暨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荣休教授李孝聪敏锐地指出，产生这一问题的要害是没有重点保护老城的民居。“老城内的民居是城市的细胞，民居不存，老城的风貌也随之消失。”李孝聪说。
四川南充阆中古城的保护实践为这一话题提供了生动案例。四川南充阆中古城景区管理局党工委书记、局长张玉杰以当地实践说明，阆中古城正是因为有原住民留下来，才被游客称为“一座活着的古城”。
“我们深谙‘无市井则无古城’之理，全力保护好古城宜居宜学宜游的生态环境。居民在古城中生活，也在古城中谋求生计。”张玉杰表示，当居民从“守护者”变为“受益者”，古城就成为滋养生活的沃土，就有了“不离故土、安居乐业”的新选择。
数字科技开启文保新纪元
在数字化浪潮下，现代科技正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融入文化遗产保护领域。
凌明介绍，在中国现存最古老、最高大的全木结构高层建筑应县木塔的保护研究工作中，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通过数字技术逐步实现木塔结构稳定性的提升，及常态化监测体系的构建。“我们综合运用倾斜摄影、激光扫描、无损探测、测量机器人等技术对木塔进行连续监测，建立毫米级数字档案，获得的数据为木塔结构加固和保护提供了科学支撑。”凌明说。
在本次论坛的圆桌讨论环节中，科技赋能老城保护与传承实践也成为一众专家讨论的重点。北京建筑大学校长张大玉主持圆桌讨论，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阿来，复旦大学国土与文化资源研究中心主任杜晓帆，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萧放，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院长鲁安东，腾讯可持续社会价值事业部数字文化实验室负责人舒展分享了各自的感受和思考。
舒展现场分享了数字化技术参与北京中轴线申遗的案例，这也是全球首个数字化技术全程参与世界文化遗产申报的案例。
“数字化技术能跨越地域、文化和代际差异，将文化遗产内涵分享给更多国际友人和年轻人。不少文化场馆借助AI、VR等技术研发导览助手，开发沉浸式体验产品，既服务了游客，同时也是一种新型的文化传承。”舒展说。
本次论坛现场设置展示互动区，一众科技公司亮相展区，展示“文博+科技”的最新成果。其中，深圳元象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现场展示了《永远的盛唐》VR沉浸式体验产品。不少与会嘉宾观众戴上VR设备，在虚拟环境中穿梭于盛唐市集，在璀璨烟花中观赏传统歌舞，乘坐神鸟遨游洛阳古都，俯瞰盛世繁华。
据介绍，该公司现已与二里头夏都遗址博物馆、云南省博物馆、安徽博物院等多家博物馆合作，致力于让每位参观者实现“云端闯关”式的沉浸式文化体验。古老文明与现代科技交相辉映，文化遗产在数字世界中焕发新生。
文｜记者 周欣怡 何文涛 朱绍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