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下午,正在甘肃省考察调研的习近平总书记,先后来到敦煌莫高窟和敦煌研究院,实地考察文物保护和研究、弘扬优秀历史文化等情况,并同有关专家、学者和文化单位代表座谈。
习近平一直非常重视历史文物保护。在他看来,文物承载灿烂文明,传承历史文化,维系民族精神,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
“鉴古知今,学史明智。”敦煌莫高窟有着怎样的历史和故事?让我们一起跟着总书记来学习。
千年锤音
敦,大地之意;煌,繁盛也。
敦煌,位于甘肃省西北部,是茫茫戈壁中一处亮丽的绿洲。敦煌有着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它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商旅使团在这里驻足,再出西域、入中原。
公元366年的一天,敦煌鸣沙山东麓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那是莫高窟开崖建窟的第一声锤音。
发出这声回响千年锤音的人,正是被誉为莫高窟创始人的乐僔。
或许,潜心修佛的乐僔不曾想到,他这一凿,竟雕刻出一座举世闻名的艺术宝库;他这一凿,竟创造了一个流经千年的文化圣殿。
此后,莫高窟的开窟造像兴盛起来,山麓断崖上凿壁开窟的声音历经10个朝代,千年绵延不绝,无数后来者在前临宕泉河、东向三危山的鸣沙山东麓的南北两区断崖上,鳞次栉比地开凿了各种洞窟。
对于很多人来讲,莫高窟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
敦煌莫高窟是建筑、彩塑、壁画组成的综合艺术体。它不仅是佛教艺术的典范,而且是中古社会的历史画卷,被誉为“世界艺术画廊”“墙壁上的博物馆”“沙漠中的美术馆”。
735座洞窟、2000多尊造像、4.5万平方米的壁画……作为我国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古典文化艺术宝库,莫高窟堪称人类文化史上的一大奇迹,至今仍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
400多年苦难
越是美丽的就越是脆弱。
1524年,明朝政府下令封闭嘉峪关。敦煌从此沉寂,莫高窟400多年无人看护,大量洞窟坍塌毁坏。
1900年,道士王圆箓在清理莫高窟积沙时意外发现了藏有写经、文书和文物6万多件的藏经洞。自此,莫高窟引起世人关注。
可惜,虽然王道士多次向地方官员汇报,希望引起重视,但却屡遭“冷遇”。而此时,“掠夺者”正不远万里赶来。
1905年10月,俄国人奥勃鲁切夫赶至莫高窟,以五十根硬脂蜡烛为诱饵,换得藏经洞写本两大捆。
1907年3月,听说藏经洞消息的英国人斯坦因迫不及待地赶到敦煌,以四块马蹄银(约二百两)从王圆箓处换得写经200捆、文书24箱和绢画丝织物5大箱。
此后,西方窃贼强盗接踵而至:法国人伯希和、日本人大谷探险队成员橘瑞超、吉川小一郎、俄国人奥登堡、美国人华尔纳……数万卷文物又陆续流失到十余个国家。
清朝官员这才懂得了敦煌文物的重要价值,但他们考虑的不是如何保护,而是千方百计地窃为己有。一时偷窃成风,敦煌文物流失严重。
1910年,清政府决定将剩余的敦煌文物装满6辆大车运往北京保存。然而,一路隐匿盘剥,移交京师图书馆时只剩了18箱,仅8000多件,是出土时的五分之一,且大多已成残页断篇。
迎来新生
保护迫在眉睫。
1944年,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正式成立,著名油画家常书鸿任所长。莫高窟终于结束了无人管理、任人破坏偷盗的历史。
初到敦煌时,石窟的惨象令常书鸿倍感辛酸。他义无反顾地干起了既非艺术又非研究的石窟管理员工作。条件艰苦,同去的一些人先后弃他而去,就连妻子也以去兰州治病为名出走。
一年后,又一次晴天霹雳,教育部命令撤销敦煌艺术研究所,将石窟交给县政府管辖,经费停止拨给。常书鸿的学生们无奈离去,他却选择了坚守。四处求援后,他终于解决了经费、编制等问题。他把自己一生献给了敦煌,被誉为敦煌的守护神。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敦煌莫高窟,1950年文化部将“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更名为“敦煌文物研究所”,并针对莫高窟壁画和彩塑病害、崖体风化和坍塌、风沙侵蚀等严重威胁文物安全的问题,开始了初步抢救性保护。
1954年,文化部特地拨款,在莫高窟第一次安装了电灯,为长期在戈壁深处工作的第一代“莫高人”送去光明;1961年,莫高窟被列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改革开放后,莫高窟的面貌焕然一新:编制扩大、人才汇聚、条件改善。1987年,莫高窟成为中国第一批进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遗产地。
1987年敦煌石窟研究国际讨论会在敦煌莫高窟召开,这意味着80年前出走的敦煌学已经回归故里。此后,在中国学者辛勤努力下,“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国外”的被动局面得以逐渐改变,现在国际学术界已经公认中国是敦煌学研究的中心。
走向未来
今天的莫高窟,凭借科技手段和文化创意“活起来、传开去”,正释放更耀眼的光芒。
在莫高窟15余公里外,有一个形似沙丘、又如流水的土黄色流线型建筑。这是2014年建成的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在这里,游客犹如置身飞船,观看球幕电影,感受着数字敦煌的神奇。游客也因此有序分流,有效降低对石窟的不利影响。
这个充满想象力的工程,是樊锦诗1998年起担任敦煌研究院院长的17年间做成的一件大事。
“洞子看坏了绝对不行,不让游客看也不行。”为了让莫高窟“延年益寿”,甚至“容颜永驻”,樊锦诗与敦煌研究院的同仁们不断探索。
一方面是对文物本体及其赋存环境的科学保护。
他们在全国率先制订了文物专项保护条例和保护总体规划,让莫高窟有了专项法规的“护身符”。同时,分析研究塑像、壁画的制作材料和病害机理,保护修复了大量彩塑壁画,形成了一整套科学保护规范。比如通过综合防治风沙体系,使莫高窟的风沙减少了75%左右。
另一方面,开拓性地建立数字档案,让莫高窟以数字化的方式“永生”。
他们建立了敦煌石窟数字档案,完成了敦煌石窟135个洞窟的数字化。2016年,“数字敦煌”资源库上线,30个经典洞窟的高清数字图像及虚拟漫游体验节目正式上网;2017年,“数字敦煌”资源库英文版正式开通。全球网友都可登录欣赏石窟内部文物的高清图像,还可以进行VR虚拟现实体验。
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樊锦诗表示,今后,要充分发挥敦煌研究院在国际文化遗产领域的重要影响力,继续加强中外文化交流互鉴,促进丝路沿线国家文化资源共享,联合建设具有丝绸之路特色的文物保护和文化弘扬基地,为“一带一路”建设作出新贡献。
敦煌,再不是地理意义上的敦煌。敦煌,正在成为世界的敦煌。